光洋股份有限公司

昨儿心血来潮想看看本地制造业现状，开车直奔光洋股份。这公司突然说要上市，厂区外墙上红通通的股票代码刷得晃眼，结果门卫大爷叼着烟把我拦下了。

车间乱逛记

托朋友找了个内部老哥带我溜达，车间乍一看挺亮堂，机器擦得反光。可蹲下来细瞧，流水线底下全是油污渍。操作工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俩眼，问了才晓得切削液味儿太冲，不戴口罩能吐出来。

• 看到工位挂着「精益生产」标语牌，转头发现备料区堆成小山
• 质检大姐拿着游标卡尺比划半天，扭头跟同事唠中午吃啥
• 模具整备区地上全是铁屑，差点把我鞋底扎穿

带我逛的师傅神秘兮兮指着一排新机器："德国货！花大价钱买的！"凑近发现显示屏蒙着层灰，系统语言还是德文没切换。老师傅挠头说没人会调参数，现在当普通机床使唤。

办公室插曲

行政部小姑娘抱着一沓报表横冲直撞，A4纸飞得满地都是。弯腰帮她捡的时候扫到几行数字，生产成本栏手改过三次，铅笔印都擦糊了。财务室里头吵得像菜市场，俩主管为折旧年限拍桌子，听见带路的同事低声骂："上月刚换的算法又推翻，报表做得想跳楼。"

路过总经办吓一跳，副总正拿螺丝刀撬档案柜——钥匙被新来的秘书锁里面了。红木办公桌上赫然放着车间用的黄油枪，油渍在文件堆里晕开巴掌大的印子。

食堂众生相

• 十二点整乌泱泱涌进来三百号人
• 清炒包心菜飘着可疑的金属反光
• 回锅肉里的肥膘比我小拇指厚

坐我对面的小伙扒着饭嘟囔："上月说好加绩效，今天通知改计件。"隔壁桌管仓储的大叔更绝，从工装裤掏出本《电工证考题集》，油乎乎的封面和他碗里的菜汤一个色儿。

白衬衫勒出啤酒肚的中年男人，正对着考勤机跳脚："弄这刷脸机纯属添乱！三班倒的工人半夜打卡，机器认不出包工头的络腮胡！"我在旁边憋笑憋出内伤，身后突然「哐当」巨响——转运叉车把消防栓怼歪了，喷得保安亭像水帘洞。

回程堵在国道两小时，琢磨明白个事儿：车间机油味儿混着食堂泔水味，就是上市财报里飘不出来的烟火气。光鲜的上市招牌底下，多得是拧不紧的螺丝，和算不清的糊涂账。对，临走前帮我的老哥塞了张名片，背面印着招聘热线——他们技术部今年跑路七个了。